第(3/3)页 萧湛颔首:“殿下平安归来实乃天佑,还请暂作歇息。待倾云转醒,下官必安排您姊妹相见。” 晨光熹微时,姜雪从昏沉中苏醒。 筋骨仍如碾过般酸痛,但神智清明许多。她环视屋内不见人影,却见萧湛独坐轩窗旁,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愁绪。 “云澈?” 青年闻声疾步至榻前,掌心覆上她微凉的手背:“可要传膳?或是让医官再来诊脉?” “无妨。” 姜雪指尖轻点他紧蹙的眉心:“倒是你,方才的神色像是要望穿那扇雕花窗。” 萧湛喉结滚动:“雨音公主归朝了,还带着……那孩子的生父。” “骨肉团聚本是幸事。” “但那男子……”他欲言又止终是咽下未尽之言。 当姜雨音踏入寝殿时,檀香氤氲中倚在软枕上的苍白容颜令她心尖刺痛。 记忆中永远傲然挺立的姑姑,此刻竟如薄瓷般易碎。 “长姐怎会病弱至此?”她踉跄着扑到榻边。 姜雪抚上妹妹颤抖的手背:“生夭夭时便损了根基,此番为救蓝烽又强行催动内力,不碍事的。” 唇角笑意淡得似要融进纱帐透过的光晕里。 烛火在姜雨音鬓边的珍珠步摇上跳跃,她指尖抚过案几上未绣完的虎头帽:“夭夭可是取自《桃夭》?这名字倒是衬得上止戈的眉眼。” “萧湛翻了三夜诗经才定的。” 姜雪倚着青鸾引枕咳嗽,腕间玉镯磕在药碗上叮咚作响:“倒是你那位苏侍卫,舍了故国前程随你渡江,该讨教讨教驭夫之术。” 银剪咔嚓绞断绣线,姜雨音忽地抬头:“长姐何不直说?” 她将绣绷重重按在紫檀案上:“你疑他颈间系着皇甫尚的绳,脚下踩着天水国的船。” 鎏金香炉腾起一缕青烟,姜雪苍白的指尖划过舆图上天水疆域:“当年父皇临终攥着我手腕,要我将你护在羽翼下。”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帕上洇开点点红梅:“如今这羽翼残了,倒要借你夫君的刀光挡一挡风。”